第一卷:小竹旧事 第36章 田不易来袭,不妨一战
许飞熊也只是一知半解。
此人身为大竹峰首座,德高望重,一身修为至少在上清后期。
即使在青云门各脉首座中,也是数一数二的强者。
而与他的道行地位不相称的,则是他的外貌体型。
那叫个一言难尽……
八个字概况:又矮又挫,像个地缸。
虽说长得磕碜,但人家想的美啊。
尤其年轻时候,泡妞的本事独到,愣是把当时小竹峰的明珠——苏茹骗到手当老婆了。
成婚后百余年来,日日养尊处优,再加上位高权重,以致于脾气与肥膘见涨。
尤其在外貌上,据说,愈发像个老猪八戒了。
以上,
是许飞熊从师尊水月、以及一众小竹峰师姐们的口中,汇总得出的评价。
对此,他起初是持怀疑态度的。
毕竟因为拐跑了苏茹的关系,水月向来瞅田不易不顺眼。
小竹峰的弟子们再受其影响,评价起来,难免有失偏颇,搞点艺术加工。
可今天亲眼见了,他才知道,
水月一点都没扒瞎。
……
面前这人,
一身浅蓝色丝绸长袍,手里拎着一把冒火的仙剑。
身高一米六三,体重二百,腰粗腿细。
好似往面口袋戳了一根上粗下细的棒槌。
这体型,这身材,再好的衣裳套身上也是白白糟蹋。
他脸上的肉是横着长的,
此刻那一双小眼睛正带着喷火一般的灼热,死死盯着许飞熊。
“就是他?”
田不易努力压着嗓音,问身后的田灵儿。
田灵儿左眼淤青了一块,此刻泪眼朦胧的,将许飞熊指认为犯罪嫌疑人。
“就是他!是他宰了大黄!还喂我吃它的肉!”
“……”许飞熊万般无语,心说我又没往你嘴里塞,那不是你自己馋么?
“嘿!”
田不易怒哼了一声,鼻孔窜出两道白气!
声如瓮,气如火,
“小子,你就是水月的徒弟?”
说话间踏前一步,便掀起一股热风扑面而来。
许飞熊咽了口唾沫,
“呃……是的。”
田不易缓缓点头,又道:
“既是青云弟子,见了门内长辈,该当如何?”
看他脸上横肉一抽一抽的,偏偏语气还算平静。
许飞熊知道他脾气臭,怕他一见面就动手,早就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。
可他这一质问,倒让许飞熊一时摸不准他的脉了。
没办法,他也只能先抱拳行礼:
“弟子许飞熊,见过田师叔。”
“许飞熊?我听说你。”
田不易小眼睛一瞪,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。
“听我夫人说,你资质奇高?”
“那是苏师叔她过奖了。”
田不易又问:
“知道我为何来找你么?”
许飞熊乖巧的点头。
“知道,田师叔是因为狗命来找我算账的。”
“狗?不不不!”
田不易竟然笑了,
“我堂堂大竹峰首座,若因一条狗迁怒一个小辈,传出去多人笑话?”
“那您这是?”
田不易把眼睛一眯,这下本就小的眼睛更小了。
“大竹峰与小竹峰世代交情不浅,而我与你师父的关系,更是挚爱亲朋,情同手足。”
“啊?”
许飞熊一脸黑人问号。
挚爱亲朋?
情同手足?
别闹行么?
田不易接着道:
“你既是他的得意门徒,我身为长辈,咱们又是初次见面,那我不得,好好爱护爱护你?”
说话之间,他笑容不减。
然他手持的那柄冒着火焰的仙剑,正在缓缓的扭曲变形。
隐约间,似有传出细微的龙吟之声。
他身后的田灵儿,也露出看戏的冷笑。
周围的空气渐渐黏着,仿佛连气压都增大了数倍。
无形的重力压在双肩,让人呼吸不畅。
许飞熊一瞅这场面,心底冷笑。
这叫爱护?
明显是要图穷匕见了好吧。
这田不易也是够别扭,
既然无论如何都要动手,又何必拐弯抹角?
许飞熊可没有傻站着挨揍的习惯。
眼下之际,
那自然是好汉不吃眼前亏,先跑再说。
于是乎,笑眯眯的对田不易打了个招呼:
“都亲戚里道的,爱护就免了,田师叔,我还有事,这就先走——————”
一个“走”字还没说完,人已经原地消失了。
田灵儿大惊失色,举目追人,发现目标已在十丈之外。
“爹!这小子跑了!”
田不易却是不紧不慢,露出三分冷笑:
“跑不了。”
说罢,脚下重重一塌。
轰!
大地龟裂,
这一脚仿佛踩穿了地壳,连红炽的熔岩都喷溅了出来。
只见他持剑竖于胸前,口中颂了几句咒文,那剑锋便如烈火烹油般,炽盛了百倍。
然后,他将那柄“火炬”,沿着周遭地表扫了一圈,最后剑锋一引——
“赤炎·火焚城郭!”
熊!
下一瞬,
一堵参天的火墙,自四面八方同时拔地而起。
转眼之间,已将方圆五十丈的空间尽数封锁。
“我去!”
许飞熊吓了一跳,脚下急刹,好悬没撞上去。
他惊得回头观望,这才明白了田不易的套路。
原来,他先前之所以浪费许多唇舌,就是要先稳住许飞熊。
他则是趁机以“赤炎”仙剑,暗中往周围地表注入火元。
最后在关键时刻立起结界,困住许飞熊。
此时,田不易缓步走来,还笑眯眯的招手:
“师侄莫怕,来,让师叔好好爱护爱护你。”
许飞熊额头开始冒虚汗,道:
“田师叔,就算您要收拾我,也不用搞这么大阵仗吧,这多破坏环境啊?”
想了想毕竟还是自己理亏,又道:
“要么,师侄我给您道个歉,您也消消火气,把我放了,行不?”
“哼!”
田不易重重一哼,脸上的怒意终于藏不住了。
“道歉?那条狗为我大竹峰看家护院一百多年,岂是你一句道歉就能了结的?”
说话间他步步逼近,手中剑火龙缠绕,吟亢不休。
尽管相隔数丈,许飞熊仍感到灼热逼人,鼻尖儿发烫。
田不易又道:
“更何况,你还打伤了我的女儿,那我这做父亲的,能不为她讨个公道?”
闻言,许飞熊脸上的紧张怯懦突然消失了,
眉宇间反而多了几分姿狂,他微眯起双眼:
“这么说,您是执意不肯放我了?”
田不易怒哼:
“不狠狠教训你一顿,难消我心头之恨!”
许飞熊仍怀着最后希望,为自己辩解道:
“这个事儿吧……其实我吧……啧……怎么说呢……也有点冤。”
“你冤?你有什么冤的?”
却是田灵儿上前,指着许飞熊的鼻子厉声质问:
“大黄那么老实,你怎么忍心吃了它?不过是因口舌之欲,戕害生灵罢了!”
许飞熊有些无语。
口舌之欲这点他认,可妳说那狗老实?
老实尿我一手?
算逑!
事情对错,他也实在懒得掰扯了。
既然田不易今天执意要以大欺小,找他的麻烦,
那按许飞熊的性子,也不会就甘心当个善茬儿。
“田师叔,我明告诉你,你这些玩意儿……”
他指向四周滚滚灼人的赤炎结界。
田不易冷笑:
“我这些玩意儿如何?”
许飞熊的双眸深处,两朵白炽的光焰,缓缓腾起。
禅定心境随之启动,他再看向田不易的眼神中,只剩漠然。
“……可困不住我。”
逆生三重。